顾宏 发表于 2002-9-1 21:36:52

刚从被子里爬出来......----续篇2   

她着急回家了,怎么办呢,我只能是希望她的波动小一些,或者,没有波动最好了。我跟她的先生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我的担心,她先生很感谢我的诚恳,同时,也表示,走一步是一步了,现在的状态他们很满意,今后怎么样,一定勤向我汇报,再做决定。就这样,她和先生、儿子回西部去了。可是,我的担心,还是发生了。回到家里没有多少日子,就又出现了抖动,尽管比手术前好了很多,但是,仍然是难以忍受的。电话里,传来的是她先生无奈的声音,电话这边的我,也是心情沉重啊。他们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经济力量来北京看病了。
一天也不愿耽误了,我开始安排我的日程,通知西部所有病人,我要去看他们,只有24小时,但对于我和他们已经是足够了,我相信,这次,我能带给他们比“梦”还要好的生活。
飞了4个小时到达了西部,很快,我住的宾馆房间成了诊室,一个接一个病人出现了。我开始细致地为每一个病人做起治疗。这里的病人除了刘女士,其他的都很好,并没有做大的调整,只是我既然来了,就都看看,看了也放心,病人也安心。
长话短说,这次调整之后,刘女士现在的状态,按他的先生话,是她得这个病以来,从未有过的好。终于可以上厕所不需要他的帮助了,她一粒药不吃,也能很清楚地讲每一个字,她可以随意地做她想做的任何动作了。她居然提出要和她的先生打羽毛球,她准备给他做一顿香甜的美味,因为她得了这个病后,就没有再没有做过饭。这次是真的放心了,我的担心也没有了,包括吃药问题,她的排斥反应已经基本上消除,每天只需吃很少的一点就可以了。我知道,刘女士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了。他先生拉着我的手,说:不仅解放了她,也解放了他。
还有一位患者,我想提一下。他是5月份在上海做的左侧大脑“脑起搏器”植入术,同时,做了右侧大脑毁损术。他是被宾馆的服务生,用轮椅推进我的房间的。他跟我说,他很后悔做了右侧大脑的毁损术,如果右侧也做了“脑起搏器”,别说打羽毛球,就是篮球他也能打。所谓的“毁损术”,也就是“细胞刀”。很多患者并不了解什么是“细胞刀”,看到宣传上讲什么什么,就觉的也是不错的治疗。当时这位患者到了上海,医生感觉他的基础状态很好,因为他自己还可以骑自行车,生活上也不需要别人照顾,一切自己来,就是有些颤抖,如果他做了双侧“脑起搏器”植入,将会有很好的效果。可是,他感觉双侧起搏器太贵,又想到宣传上讲“细胞刀”也不错,不管医生如何解释,他就是坚持做一侧起搏器,一侧毁损。由于毁损是对异常放电的核团进行“烧毁”,是破坏脑子的核团,既然是毁坏,就有可能损坏到正常的功能部分;而“脑起搏器”只是将电极植入异常核团,不做任何毁坏。由于大脑太复杂,即便是准确定位了,也很难保证每个人的大脑没有自己的变异,这种情况下,很难预测毁损术后,将会发生什么。而这位患者,手术完了之后,毁损侧支配的肢体就出现了瘫痪,而安装“脑起搏器”一侧支配的肢体,恢复了正常。这次我看到他,据说是比在医院的时候好了一些,可以站起来了,但是很不平衡,在医院的时候,干脆就是一侧瘫痪,就是现在,也需要人照顾。我只能是多鼓励他,希望他能多做功能锻炼,使得毁损侧的功能能恢复一些。他很后悔,看着自己做了起搏器一侧非常健康的样子,只是一声声地叹气,说早知如此,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做双侧“脑起搏器”。
我看着一个个患者,心里充满了祝福,不管怎样,他们算是幸运的,毕竟,还有可能接受最好的治疗。而更多的患者,由于经济原因,或者受到不好的宣传影响,没有或着失去好的治疗机会。我还有很多事值得做,为了解除更多患者的痛苦,再累我也愿意。   


作者: 顾宏  时间:2002-07-13.13:57:35 来源:北京

apple 发表于 2002-9-1 21:37:51

顾大夫:看了您的这一系列文章,真为您急病人所急,想病人所想,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感动。同时也为文中提到的那位坐轮椅的病人感到深深的惋惜!这个病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不是个别现象,许多病人面对巨额的医药费感到十分的无奈,此时作为一个尽心尽职的医生,一定也和病人一样的无奈!另一点值得惋惜的是病人由于缺乏有关的医学知识,选择了错误的治疗方案,以致导致终身的悔恨!您能把这些故事在这写出来,就对病友们起到了提醒的作用,可以使更多的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,谢谢您!

作者: Apple  时间:2002-07-13.16:37:50 来源: 202.100.20

顾宏 发表于 2002-9-1 21:38:25

顾医生,
您的敬业精神使我由衷地敬佩!

作者: jane  时间:2002-07-13.21:56:47 来源: beij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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